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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7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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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70

結束了京都劇團一學期的教學內容後,雲翎回到了臨州。

由於當時秦舟安壓下了她的辭職申請,辦成了員工停職,所以一天就辦好了覆職手續。

原先剛起步的小部門已經逐漸成熟,業務範圍擴大到了外部劇組,成為了圈內小有名氣的團體。

餘小雨熊抱住了雲翎,激動地擠出了幾滴眼淚:“翎姐,你好想你啊,我就知道你不會拋棄我們的!”

直到雲翎覺得快喘不上氣,張威才把她解救出來。

“回來就好,你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麽過的,一群人唉聲嘆氣,張口閉口雲部長,哪還把我放在眼裏。”

小夢提議道:“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去聚餐吧!”

大夥紛紛應和,雲翎剛想答應,手機便傳來聲響,打開看到了一條未讀信息。

秦舟安:晚上想吃什麽?

想起昨天他親自幫她搬家,但她卻以今天第一天上班,拒絕了他“共進晚宴”的邀請,決定要補償一下:想吃……你。

看著對面沒了動靜,雲翎心滿意足地關上手機,對打打鬧鬧的同事道:“我今天晚上有點事,改天我請你們怎麽樣?”

上午餘小雨和她介紹了部門最近接下的工作,幾部動作片同時進行,拉了個表格才理出頭緒,看到信息的時候已經是午休時間了。

秦舟安:七點,負三停車場等你。

雲翎默念了一遍,覺得這話怎麽聽怎麽像偷情。

雖然她現在已經解開了心結,但秦舟安還是更偏向保護這段關系。

下午的時間過得飛快,眨眼就到了六點四十。

雲翎收拾好東西到電梯間等電梯,隔壁部門的實習生們正在嘰嘰喳喳的聊天,電梯門打開的瞬間,聲音戛然而止。

秦舟安手捧薄冊,一人安靜地站在角落,不茍言笑的樣子讓人望而卻步。

在實習生們相互對視的時候,秦舟安擡頭看了一眼:“怎麽不上來?”

她確定,他這一眼是在看自己。

“謝謝秦總,謝謝秦總。”

實習生們魚貫而入,雲翎緊跟其後。

電梯內一片死寂,人群在到達一樓後爭先恐後地擠了出去,不知道誰推了她一把,一個踉蹌差點摔在人堆裏。

手腕被攥住,徑直拉了回去,卻是更貼近的位置,連呼吸都在咫尺之間。

直到電梯門關閉,雲翎一時上頭,踮起腳尖親了他一口,感受到放在腰上的胳膊瞬間收緊,她才有眼色地松開:“你在看什麽?”

“判決書。”

雲翎接過判決書,看到上面的白紙黑字,忽然有些熱淚盈眶。

她很清楚為了這場審判他犧牲了多少,終於熬過了漫漫長夜:“真的辛苦了。”

秦舟安彎唇一笑:“有你在我身邊,不辛苦。”

……

晚餐是在家裏吃的,秦舟安負責下廚,雲翎則在一旁打下手。

她一邊洗菜一邊偷瞥著系著圍裙的男人,襯衫袖子挽起,小臂肌肉明顯,嫻熟地處理著蝦。

“再看水就要溢出來了。”秦舟安突然道。

雲翎猛地關上水龍頭,打開水漏搶救:“這次不怪我,有沒有人說過你認真做事的樣子特別帥。”

秦舟安頗為認真地思索了一下這個問題:“親愛的,你是說我平時不帥嗎?”

“我可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
雲翎揉搓著水裏的菜,心想他頂著這張堪比藝人的臉,要是在外面笑笑,得俘獲多少女孩的芳心。

“放心,除了你沒人敢這麽看。”看到菜快被揉破,秦舟安才勾了勾唇,俯身拿過一顆來放到案板上:“今天怎麽樣,工作環境還適應嗎?”

雲翎知道他是什麽意思,是怕她聽到議論:“很清凈,大家都挺忙的,幾乎不怎麽閑聊,就是……”

秦舟安:“就是什麽?”

“我不想偷情了,也不是說要官宣,就是電梯裏站的近一點,午飯可以坐在一起,還有停車場真的好黑。”她撐著臉看他,語氣是難得一見的嬌憨。

就在秦舟安剛想開口的時候,門鈴便響了。

因為他帶著手套不太方便,雲翎主動跑去開門,直到他把所有的食材都處理完還沒回來。

一樓沒有人,走上樓梯看到小禿子在二樓臥室門前趴著,像是在等人。

秦舟安推開房門:“阿翎?”

向裏看去的瞬間,他的瞳孔驟然擴大,薄唇微啟,心跳和呼吸同時失去了節奏。

落地鏡前的女人亭亭而立,身著金線繡花的紅色戲裝,雙鳳牡丹靠肚下是彩色吊魚兒,雲肩上的絲穗自然搖動,長發隨意綰在頸後,明明是清麗的素顏,卻格外地明媚英爽。

比初見還要驚艷動容。

雲翎聽到聲音轉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秦舟安,沒有註意到他眸色的變化:“剛才按門鈴的是快遞小哥,我以為是給你送東西的,但看到收件人是我。”

“這是你買給我的嗎?”

秦舟安上前拉緊她尚未系好的雲肩:“《折桂》合作的工作室送的樣品,按照你的尺碼做的衣服。”

新式戲服精美又輕便,結合了傳統戲服與現代服裝的優點,是服裝師數百次設計,繡娘一針一線做出來的。

雲翎有些驚訝,她原以為只是普通的禮物:“是穆桂英嗎?”

“對。”秦舟安點頭。

“可這不是何黎的角色嗎?”

“我從來沒有說過她的角色是穆桂英。”

秦舟安彎腰打開另一個盒子,將裏面的盔頭拿了出來:“無論是三年前還是現在,這個角色都只有你一個人選,從未變過。”

雲翎心裏暖呼呼的,但眼睛卻有些發酸:“為什麽是我呢?”

當年她目中無人、趾高氣昂,現在她脫離了行當,不管什麽時候她都不算是最合適的人選。

“因為我第一次見到你就知道,你是最好的刀馬旦,無論做什麽你都可以做得很好。”秦舟安手捧七星額子,親手帶到了雲翎的頭上,兩條長長的翎子一如那日繚繞。

他曾經將一顆心封存於此,每每絕望便會在夢裏描繪她的模樣,如今長翎解封,但他甘願自封。

覺得她捧著那顆心,他捧著她,便足夠了。

“餓了嗎?”

“有點。”

“你還記得你上午說想吃什麽嗎?”

“你要幹什麽……”

“餵你。”

——

半年後。

京都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電影節,所有獎項將於今晚揭曉,《折桂》憑借著良好的口碑和優異的票房成功入圍年度最佳電影獎項。

薄薇和盛於藍雖然各自代表劇組參展,但因是娛樂圈裏當紅的模範情侶,被安排到了一起走紅毯。

雲翎扒著車窗看著搖曳生姿的薄薇:“要是我也這麽好看就好了。”

“我覺得今晚走紅毯的女明星裏你最好看。”

“真的嗎?肯定是你在哄我吧。”

雲翎回頭看向身旁的男人,一身簡約的黑色暗紋刺繡立領西裝,白色襯衫打底雙層領結,齒輪胸針與她的霽藍色抹胸晚禮服相配。

秦舟安眉眼深邃,坐在那裏便是滿身矜貴和清雋:“馬秘書,你覺得我說的是假話嗎?”

已經盡量減弱存在感的馬秘書擦了擦汗道:“雲小姐,秦總從來不說假話,您今天真的最好看了。”

黑色邁巴赫駛入入場位置,工作人員從外面打開車門,鏡頭齊刷刷地對準車內,粉絲影迷的歡呼聲此起彼伏。

雲翎看到秦舟安身材頎長,背擋閃光燈,將帶著腕表的手伸到她面前:“阿翎,請。”

素手搭上手心,拎起裙子的一角走上紅毯,終於挽住了臂彎。

她是第一次走紅毯,難免有些緊張,秦舟安便側頭低語教她如何做,帶著她到觀眾席位前打招呼。

《折桂》裏雲翎飾演的穆桂英有血有肉,演技出眾,武打戲份更是颯爽,直接將口碑逆風翻盤,收獲了一批忠實粉絲。

“翎翎勇敢飛,羽毛永相隨!”

“姐姐快看這裏啊!姐姐看我啦!!”

“這對真的是靚男俊女,怎麽還不官宣?!”

“救命,也太寵了,原來秦導也會笑的嗎?”

鏡頭定格於男人目光寵溺,含笑看著身側的女人,默默壓住她被風吹起的裙擺,像是一張寫真照,卻遠遠不及二人自然。

場內按組入座,《折桂》劇組坐在一起,前排是劇組主要成員,何玉娜代替編劇肖一朦出席,其他人則坐在後面,包括代表特技部的張威和餘小雨。

雲翎坐在秦舟安的左邊,另一邊正好是薄薇。

晚宴一共四個小時,各大獎項陸續頒布,還穿插嘉賓的節目表演,年度最佳電影獎作為含金量最大的獎項壓軸頒布。

中場休息的時候不斷有人來和秦舟安搭話,但都被他以不方便擋回去了。

雲翎看著他悠閑拿點心的樣子,好奇地問道:“你有什麽不方便的,那可是楊導,就這麽拒絕了多可惜。”

“忙著照顧女朋友。”

秦舟安將造型精致的點心端到她面前,是她最喜歡的慕斯蛋糕,橙子味的。

薄薇聽到後在一旁咋了咋嘴,直呼酸死了,隨後起身去後臺準備領獎。

……

最後一次中場休息結束,只剩下了唯一的壓軸獎項——年度最佳電影,一共有六組電影進入決賽圈,不是票房大爆、名導名編,就是有超強演出陣容和在業內好評連連。

與其相比,作為文藝片的《折桂》反而是最冷門的那個。

雲翎有些擔心地對偷偷抹淚的何玉娜道:“阿姨……”

“我知道,孩子。”何玉娜頭發花白,拿著紙巾擦了擦淚:“我已經很感謝你們了,真的,我已經滿足了。”

臺上,主持人和頒獎嘉賓正在一一介紹著入圍電影,每介紹到一部影片就切換場下鏡頭,可謂群星閃耀。

“最後是由秦舟安導演,肖一朦編劇的電影《折桂》。”

鏡頭切換到這邊,秦舟安微微頷首,神色淡然,看似毫不緊張,但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,雲翎能感受到他緊握著她的手已經冒出了汗意。

主持人拆開工作人員遞上來的信件,拿出了裏面的獲獎名單。

這一刻場內雅雀無聲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
“獲得京都電影節年度最佳電影獎項的是——《折桂》!恭喜《折桂》劇組代表秦舟安導演上臺領獎!”

熱烈的掌聲像洪濤般經久不息,恭喜聲和叫好聲接連不斷,身旁和身後的劇組成員已經抱成了一團。

雲翎鼻子酸酸的,看著秦舟安身姿高挺,步履從容地走上領獎臺,鞠躬道謝後接過了屬於他們所有人的獎杯。

“接下來有請秦舟安導演代表《折桂》劇組發表獲獎感言。”

在聚光燈下,西裝上的黑色暗紋變得流光溢彩,霽藍色的齒輪胸針閃爍著耀眼的光芒。

秦舟安伸手接過主持人的話筒,面向前方無數的鏡頭和閃光燈:“能入選獎項的劇組都很優秀,所以其實上場前我很想安慰組員,說沒關系,大不了明年再來也可以。”

“但我說不出來這樣的違心話,因為這部電影的意義太過深重,結合了歷史和京劇,橫跨了時間和空間,貫穿了親情、愛情、友情。”

“《折桂》是歷時三年,所有參與的工作人員嘔心瀝血、夜不能寐創作出來的作品,非常感謝觀眾能認可它,給予我們無上的榮譽。但這份榮譽不僅僅屬於我們,還屬於數百位沒能來到現場的成員,更屬於給予它生命和靈魂的編劇肖一朦。”

何玉娜聽到這裏已然熱淚盈眶,雲翎坐到她旁邊,抱住了這位泣不成聲的母親。

就在眾人以為發言結束,掌聲再次隱隱響起的時候,秦舟安側身看向右側的觀眾席。

即便是這樣大的場合,這麽多的人,他還是可以第一眼就找到她。

雲翎承接住秦舟安灼熱而堅定的目光,感受到閃光燈轉移到她身上後,心跳漸起。

“在此特別鳴謝,唯一的女主角,我未來的妻子,雲翎。”

(正文完結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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